我小的时分,也便是30多年前吧,呼和浩特人一向喝的是白酒,老百姓喝只要八分钱一斤的薯干酒。其时茅台也就10元钱左右1瓶,在呼和浩特人的心目中只能算贵,但还不能算是奢侈品,却是那啤酒是个奢侈品。
那时也没有什么桶装的扎啤,都是瓶装的,大商场才有卖的,也都是外地产的。呼和浩特人也特别诙谐、诙谐,形象地管它叫“马尿”,常常说它“马尿似的,有什么喝头”,可人们忍不住引诱,也要尝一尝这“马尿”的滋味。当然了,只要待客的时分才买上一两瓶仍是用酒盅来饮。
我的父亲是个采购员,常常出差,足不出户,算是见多识广的。有一年,他从哈尔滨出差回来,当地人送了几瓶啤酒,他愣背了回来,并且没舍得喝,留在春节款待亲友。
春节的时分,舅舅们来拜年,父亲就拿出来“显摆”,还说这酒有六七十年的前史了,比白酒还贵呢。村里的舅舅们甭说见了,有的听都没听说过,一个个是又惊奇,又仰慕。
饭菜上桌,父亲用那小酒盅给逐个斟满,舅舅们一个个被宠若惊,慢慢地呡着。父亲让他们一口喝尽,又问:“滋味怎么?”都说“没喝头,和马尿一个味”,如同他们喝过马尿相同,嚷着让上白酒。其实不是没喝头,是啤酒不是这么个喝法,大约也过期了。现在舅舅们也都上年岁了,白酒反而没喝头了,“马尿”倒喝得有滋有味。
20世纪70年代初,呼和浩特市西郊、火车站西货场的西北角建了啤酒厂,并起了个恰当、形象,登高望远,颇具国际性的品牌—“企鹅”,啤酒是12度的,瓶装,1元多1瓶。一起,也大量出产散啤酒,还在南郊的桃花乡建了酒花基地,在去昭君墓的路上,满眼看到的都是爬满支架和墙头的啤酒花,空气中弥漫着酒花的幽香,也可称呼和浩特市的一景。
改革开放后,人们的生活水平逐步提高了,街头也有冷饮店和大大小小的饭店了,也都运营啤酒了,当然了,是以散啤酒为主,立个存储的大罐,送酒的是那解放牌轿车改装的大罐车,两毛钱一大碗,“企鹅”也换牌子了,叫“大青山”了,具有地方特色了。那时的人们喝啤酒叫“打啤酒”,就如同打酱油相同,不同的是“打啤酒”要用暖壶、水壶,乃至洗脸盆,排着队,形成了一道共同的街景。便是人们出外郊游,自行车也要驮一桶散啤酒的。
我的一个朋友—徐海,在人民公园的南墙下面搭起帐子,开了个啤酒摊,摆几张桌椅,卖些花生米、大豆瓣、咸菜、腊肠、猪头肉,酷热的夏天里常常是爆棚,不亚于现在的烧烤摊。散啤酒不能隔夜,就呼朋唤友地消灭掉。
进入20世纪90年代,这个小啤酒厂已不能满意人们的食欲了,在呼和浩特市东郊建了一个大啤酒厂,牌子叫“塞外星”,一起引入美国的出产技术,出产一种高级啤酒叫“曼斯特”。这时我在内蒙古铸锻厂当业务员兼宣扬干事,与全国各地的客户和媒体常有触摸,请客的时分上几瓶“曼斯特”是很大方和有体面的。这酒价格四五元,更首要的是沾了“洋”光,南边的客户都赞叹不已。后来咱们送客人礼物,除了毛线、毛毯,还要捎带几瓶“曼斯特”,让客人在路上“漱漱口”。
后来,西郊那个小啤酒厂转制成民营的了,使用本地特有的植物资源,研发、出产了一种以荞麦为首要原料的高级养分啤酒“芦丁宝荞麦啤酒”,并且还用上了500毫升的圆肚瓶,从七八元一向飙升到十五六元。咱们再款待重要的客户就上它了,引来的又是惊叹,咱们也感到很自豪。带车的客人往往还要自己买几箱带回去“显摆”,由于它绝无仅有。没几年这个酒就隐姓埋名了。